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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看稻菽千重浪——国家现代农业产业技术体系发展纪实

日期:2019-09-24 作者: 来源:中国财经报 【字号: 打印本页

   “以前桃农习惯用除草剂把桃园清得干干净净,现在专家经常来指导,不打除草剂了,马唐草、水花生、狗尾草等植物自然生长,增加了土壤有机质含量,施用有机肥,结出的桃子更香甜。”江苏无锡桃源圣境水蜜桃种植基地负责人杨文兴说。

  桃园的变化是国家现代农业产业技术体系扎根基层、服务农业的一个缩影。

  2007年,原农业部、财政部启动建设国家现代农业产业技术体系(以下简称“产业体系”),聚焦水稻、玉米、小麦、大豆、生猪、奶牛等50个主要农产品组建了50个相应的体系,集合了全国800多个科教和企事业单位的2600多名专家进行科技攻关,形成跨部门、跨区域、跨单位、跨学科的优势科技力量,联合协作解决产业重大问题。

  12年来,产业体系取得了130项标志性成果和328项重大成果,农业领域2/3的国家级科技奖励成果是由体系人员主持或参与完成的。专家表示,产业体系对于保障“米袋子”“菜篮子”发挥了重要作用,真正实现了科技协同创新,切实推动了科技与经济深度融合发展。

  中央财政稳定支持 

  竞争过度、稳定不足曾是我国传统科研投入方式的弊端之一。而在产业体系中,每个岗位科学家每年有70万元、每个试验站站长每年有50万元基本研发费保障。

  产业体系在管理机制上也进行了创新。启动之初,在网上建立了“管理平台”,每个聘任人员有自己的“网上办公室”,工作日志、月度经费支出、科研报告等全部在网上填写,管理部门能够实时从后台进行监督管理。

  农业农村部科教司司长廖西元认为,长期稳定的经费支持是产业体系的一个亮点,实现了方向、队伍、经费“三个稳定”,符合农业科研规律。

  对于这一点,国家谷子高粱产业技术体系粳型糜子育种岗位专家杨天育体会尤为深刻。

  1990年杨天育大学毕业进入甘肃省农科院作物研究所从事杂粮育种工作至今。他回忆说,产业体系启动前,小作物没有人重视,科研平台基础条件较差,团队人员少,缺乏凝聚力,只能维持基本的育种工作,根本谈不上开展更多前瞻性的研究。同时,由于缺乏经费支持,既无法走出去参加国内外专业学术会议开展广泛的合作交流,也不能筑巢引凤引进优秀人才,这大大削弱了大家从事科研工作的积极性,也限制了大家的创造力。

  “产业体系启动后,有了稳定的经费支持,长期研究计划得以实现;团队成员能够走出去增长见识并开展广泛的合作交流,分享信息,共建基地。正是产业体系的实施,激发了团队成员创新创业的激情,也推动团队不断壮大发展。”杨天育说。

  12年来,由于有了产业体系的支持,团队固定成员由3人增加到6人,其中有2人入选甘肃省“555”创新人才工程和领军人才工程;科研基地由从1个扩大到3个,试验地由10亩扩大到100亩,试验示范基地由5个增加到12个;育成谷子糜子新品种8个(国家鉴定品种3个),制定地方标准15项,获得授权发明专利1项,发表学术论文30余篇,有2项成果获得甘肃省科技进步二等奖。

  不光是谷子高粱产业,对于小品类、小产业来说,现代农业产业技术体系更使其重新焕发生机。国家食用豆产业技术体系首席科学家程须珍坦言,产业体系成立之前,全国专门从事食用豆研究的技术人员不到30人,科研经费十分紧缺,而现在整个产业每年有2000多万元的科研经费,从事食用豆研究的专家也增加到了200多人。

  柑橘体系首席科学家邓秀新院士说:“农业科研的很多成果需要长期积累才能转化。以往我国农业科研按项目形式管理,3-5年一个项目周期,而很多产业育种周期很长,需要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如今经费稳定了,科研人员就可以专心根据产业需求进行研究,不必再换着名头去申请项目。同时,这样也可以化解科技与经济‘两张皮’现象,从‘论文导向’转变为‘产业导向’。”

  “集团军”式协同创新 

  国家现代农业产业体系按照全国一盘棋的思路,以农产品为单元,以产业为主线,打破部门、区域界线,集聚全国科研力量攻关。每个体系都由业内顶级科学家担任首席科学家,并按照产业链条环节设置了遗传育种、病虫害防控、栽培与养殖等领域的岗位科学家,在主产区设立若干综合试验站,建立了从产地到餐桌、从生产到消费、从研发到市场一体化的创新链条。

  龙江县是黑龙江省玉米生产大县,属于半干旱区,十年九春旱。为了保苗,当地农民采用坐水种的传统方式种玉米。坐水种不仅浪费水资源,而且作业效率低,一台小型播种机一天仅能播种10多亩地。

  2018年,坐水种习惯终于被人打破了,这个人就是龙江县超越合作社的董事长魏刚。他的合作社种玉米不仅不坐水,而且秸秆还全部留在田里。2018年黑龙江省春季严重干旱,超越合作社播种的20万亩玉米,没有坐水,出苗率却高达98%,秋季测产平均亩产700公斤,比当地农民传统种植方式增产15%,合作社农民增收4920万元。今年春耕农忙时节,附近农民纷纷把自己的土地托管给了合作社。

  超越合作社到底用了啥高招?原来,在玉米体系专家指导下,超越合作社从2016年起开始尝试玉米全程机械化秸秆全量还田绿色丰产技术。该技术不进行任何耕作作业,玉米秸秆覆盖地表,原茬越冬,翌年春季采用免耕播种机进行播种,苗期进行一次深松。与传统种植习惯相比,减少了作业次数,每亩不仅可节约成本41元,对提升播种质量、贮墒保墒、培肥地力等也有显著效果。

  玉米全程机械化秸秆覆盖免耕播种模式经受了2018年和2019年两年春旱的考验,该项技术不仅解决了秸秆还田的难题,同时解决了春季保墒的问题,实现了玉米增产与培肥地力双赢。

  超越合作社的秸秆覆盖还田模式为西部旱区农业生产提供了新思路、新模式,也为东北主产区农业高质量发展提供了技术经验与样板。这是玉米体系专家精诚合作、取得的众多成果之一。

  “以前同行是冤家,很少共享种质资源,现在搞育种的拔尖人才都集中到体系中,针对行业共性问题协同攻关,劲往一处使。岗位科学家与试验站对接,使专家的成果有了去处,试验站的技术有了来头,大家互相依存,谁也离不开谁。”提到产业体系带来的变化,国家大豆产业技术体系首席科学家韩天富感触很深。

  经过12年的建设与发展,产业体系优化了我国农业科研对产业支撑的资源结构,推进了现代农业稳步发展和转型升级,成为科技支撑现代农业产业的核心力量。

  科技进步助推脱贫攻坚 

  产业体系在推动科技进步的同时,也促进脱贫攻坚步伐的加快。

  从2014年开始,产业体系在新疆南疆四地州、秦巴山区、武陵山区、乌蒙山区、滇桂黔石漠化区、滇西边境山区、大兴安岭麓山区、大别山区、罗霄山区、原中央苏区等10个特困区开展科技扶贫工作,为641个国家级贫困县建立了1721个产业技术示范基地,覆盖了我国832个国家级贫困县的77%。

  如今,在恩施市,以前不值钱的“洋芋坨”,已成为人见人爱的“金豆豆”,成为脱贫攻坚的好帮手。该市三岔镇鸦沐羽村村党支部书记熊绪祥介绍,采用恩施综合试验站集成的育芽带薯移栽地膜覆盖技术,一亩地最低可以产4000斤,每亩收入4000元左右。“当时村里248户贫困户,就有175户贫困户参与种植马铃薯,全部是靠马铃薯产业脱贫的。”目前,全村马铃薯种植面积达到1500亩,其中核心区域基地323亩。

  统计显示,恩施州近年来马铃薯种植面积稳定在150万亩左右,占湖北省总面积的“半壁江山”,鲜薯年产量约160万吨,占全年粮食总产量的25%、夏粮的90%以上,全州年人均鲜薯消费量约230公斤,远高于全国和世界平均水平。

  大宗蔬菜、西甜瓜、特色蔬菜3个体系合力帮助安徽岳西县大力发展蔬菜产业,通过推广山区生态型蔬菜轮作套种、避雨栽培、“茭白+甲鱼”和“茭白+鸭子”共生等综合生产模式,帮助5万农户通过发展蔬菜产业实现脱贫,使岳西县成为安徽省首批脱贫“摘帽”县。

  蛋鸡体系联合北京德清源龙头企业,在内蒙古林西县打造“科技团队+龙头企业+产业”的金鸡产业扶贫模式,帮助林西县成功“摘帽”。

  2018年底,30余个县委县政府专门致函农业农村部,感谢产业体系服务当地产业发展和脱贫攻坚作出的贡献。

  “三区三州”等深度贫困地区是扶贫工作的重中之重。2019年,农业农村部组织体系专家摸清“三区三州”贫困县产业实际,选配农业科技专家组建了544个产业扶贫科技服务团和技术专家组,实现“三区三州”165个贫困县专家技术指导全覆盖。

  专家们针对深度贫困地区自然资源条件等实际情况,构建完善符合当地产业资源环境的高效绿色种养模式和生产标准,开发简单有效适用的“技术成果包”“产品成果包”“装备成果包”。

  多年来,产业体系还积极助力县域主导产业品牌化发展。

  花生体系在河南正阳县开展花生产业全链条科技创新,在县域内实现了花生品种、栽培模式、产品开发等新技术的全覆盖,推动了正阳县花生产业的转型升级。目前正阳县已连续多年位居全国第一花生生产大县,被誉为“中国花生之都”。

  柑橘体系联合福建各级农业科教单位,在漳州市平和县小溪镇打造琯溪蜜柚主导产业,并成为群众致富的主要经济支柱。

  虾蟹体系积极支持湖北潜江龙虾品牌建设,培训当地养殖户,目前,从业人数超过10万人,养殖产值(含苗种产值)54亿元,连续12年居全国第一。

  实践证明,农业农村部、财政部实施的国家现代农业产业技术体系建设,通过机制、模式创新,很好地破解了现行科技管理体制的痛点。

  2016年,中国科学院第三方评估中心对国家现代农业产业技术体系进行了绩效评估,认为这是我国农业科技领域的一项重大管理创新,是促进农业科研与生产紧密结合的有效途径,是建立全国范围内农业科研协同创新内生机制的成功探索。